老唐休息了好久，空气中残存着他四散的戾气，剩下的两个玄门弟子早已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在不停的排尿。而袁芷珊却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老唐似的，她眼中那个曾经逆来顺受，在考古队里从不与考古专家们争辩的中年男人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杀意的铁血战士。
“老唐，杀人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轻轻的问道。
老唐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你若是想体验，那里还有两个，一会我教你就是了。其实，对于我来说，除了第一次徒手格斗杀敌时有些紧张害怕之外，再杀人就已经麻木了。呵，我本以为自己离开龙军后，就再也不会杀人，没想到都这个岁数了，竟然还能重操旧业。真是世事无常，大常包小常啊。”
我赶忙摆了摆手道：“杀人这种事还是别找我了，我根本没有那个心理素质，就连开枪的时候心都抖得厉害。”
“这话说的，真给你爸他们东北虎部队丢人。这么和你讲吧，生在乱世是种悲哀，而生在太平盛世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男人就该马革裹尸，在战场上磨练自己，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也是一种荣誉。咱们国家太和平了，如果有朝一天国家有难，若有战，召必回，哪怕那个时候我都七老八十了。”
我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最爱金钱吗？”
他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了，我这一生两大爱好，战争和金钱，战争排在前面，国要是没了，要钱又有啥用？国若是还在，那金钱可以让我舒服的活着，所以二者不能缺一。”
真没想到平时钻到钱眼里的老唐，竟然有这番民族大义，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行了，该干活了。”
说完也不顾那二人惊恐的尖叫，随手拽住一个人的衣领拼命的向后拖去。
袁芷珊一脸死水的望着我，我却故意躲开她的视线，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以前看她的脸是那么的喜欢，现如今再看她的脸却满是憎恶之情，倒也不是我喜新厌旧，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工于心计且深藏不漏。
“云瞳......你们父子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我说了，我真的是被逼上位的，你能不能放了我，从此后我再也不参与任何六门之间的事，一心只做学问。我发誓！”
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轻哼一声道：“是我们父子要做绝吗？你和你亲生父亲，黄门的人，渡门的人，可曾放弃过害我们？那一日在玄清观但凡我老爹没有准备，跪地求饶的可能就是我们了，你觉得你亲爹会放过我们吗？”
她摇了摇头，眼泪再次袭来，抽泣着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但我真的无法面对死亡，看在我还没有个你们父子造成损害的前提下，你能放过我吗？就当我死在了乾陵地下，从未复活过。”
她的眼泪是我无法回避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令人心悸。
于是我对她说道：“我可以放过你，不错在此之前我要你发一个相门血誓。”
袁芷珊一愣，她似乎对相门之事并不是很了解，于是怔怔的问向我道：“怎么发？发什么内容？”
我走上前去，用刀子将绑缚她的扎带挑断，她的两个拇指早已因为不及时回血而变得发乌变紫，赶忙自己去揉。
我抓起她的右手来，在拇指处轻轻一划，一道鲜血应声而出。
“现在你跟着我说，我，袁芷珊，以玄门门长的名义发血誓，自此后告别玄门，再也不过问相门之事，更不去做伤害杜万生与周云瞳的事，如有违誓，愿受肠穿肚烂之苦！”
她惊呆了，这种毒誓实在吓人，但为了活命她只能顺从，于是高举双手将我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却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声，回荡在整个山谷当中。这种所谓的晴天霹雳就连我也是第一次经历，不由得对诅咒发誓多了一层忌惮。
“你走吧，趁老唐还没有回来。”
袁芷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我。其实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不过是利用了我对她的爱情而已，但相反的，她却对我和我干爹充满了恨意，现在只希望这丝恨意会因为她的毒誓而得到冰释。
“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不过现在你也过不了黑水湖，最好找个地方先躲一下，以免老唐回来后再发飙。”
她嚯地一声站了起来，想要来拥抱我，却被我轻易的躲开。她表情十分的尴尬，非我不近人情，只是已经是过去式了，就不该再有瓜葛，于是，我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而身后也很快传来她窸窸窣窣的逃跑之声。
不知道为啥，听到她离开的声音，我竟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如果她不是玄门袁家的人，又或者没有参与到这场相门之间的争斗当中，再或者没有自己的爱人，我当初一定不会放弃她。
可这世间哪那么多如果，想罢，不由得自失的一笑。
“周大少，周门长，您......您能一起把我也放了吗？”身后传来剩下那人的声音。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你？凭啥？我和你又不认识。”
只见他仰着头，小腿和肩膀各中了一枪，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