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苏敬。”
听到她又提起了苏敬，云清婳不由得促狭一笑，被师姐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苏小小小声嘀咕着，“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再说了师姐难道忍心看我为你收拾烂摊子？”
“你都搬出来这许多的说辞了，我要是执意离开，岂不是显得我不近人情？”
再说了，苏州城内种种事由都还没有定下，自己回京的路上也未见得太平。
云清婳示意她赶紧为自己奉茶来，苏小小见她答应了，忙不迭地端上一盏蜜枣茶，“师姐你尝尝，这是我亲手泡的。
“平素里可喝不到这样的茶。
用过茶水之后，将茶盏重新递还给她，云清婳仔细思索眼下的时局，如今该递给岳府的假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余老夫人对萧景辰将岳姗掳走一事深信不疑，更是已经得知萧景辰已经知悉山中豢养私兵一事，想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图穷匕见
光是依靠萧景辰带来的那几十个暗卫，顶不了事。
到时候余老夫人要是将山中的将士搬出来，别说是萧景辰，只怕城中百姓都要遭殃
不过她也很疑惑，余老夫人不过是一
介妇人，并无带兵的经验，可那日跟着余老夫人到温泉庄子上的私兵，竟是以她马首是瞻，半分都不顾及岳不凡的脸面。
“这几日你与苏敬相处，苏敬可有提起在山中的日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云清婳忍不住打听。
“有的，我听苏敬说，他们在山中的日子其实也不算清苦。
一边答着云清婳的话，苏小小一边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匹布，拿在身上比划着，“每日的菜肴都有荤腥，且不少。被抓进去的人头一年是吃不饱饭的，等到第二年才能吃上肉，那庖厨的手艺也极好，味道鲜美至极，不像是中原的烹饪手法，他连是什么肉都吃不出来。”
说到这里，苏小小不免又有些气馁，“我的手艺怕是不能与之相比了。”
“味道极其鲜美？”
这话看似寻常，但云清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山洞洞窑里，远避市集，又怎么能采购到数量如此之巨的香料？
再者，古代的香料十分昂贵，除非是达官贵人，否则吃不起。
“我也不知，关于此事我也询问过，苏敬告诉我，他吃不出那肉是什么滋味，因而每次吃肉的时
候，他都分给了其他人，自己只吃馒头。说来也怪，他跟我说，同袍身上常年带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香味。臭男人堆里居然是香味……真真是奇怪。”
苏小小浑然不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说了什么，云清婳却是将她话语中的种种都听进了心里。
一堆窝在山洞里练兵演武的男人，又怎么会带着香气？
官宦人家都不见得能时时吃上的香料，为何要用在这群士兵身上？
这种种不寻常之处汇聚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云清婳觉得此事不宜迟，她想了想，先回过头来安抚苏小小，“苏敬的身份问题，我已经代你跟余老夫人说过了，余老夫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事情平息之后，苏敬归家还乡，考取功名，都不再有问题。”
“余老夫人怎会如此好心？
已然将余老夫人和岳不凡视作一伙，苏小小有些不屑，“我从前亲自来往岳府为女眷看病的时候，那余老夫人面子上待我倒是亲近，可举动间全是轻蔑，当我是傻的吗？”
“你也觉得余老夫人佛口蛇心？”
没想到看上去脑子不怎么灵光的苏小小居然也察觉到余老夫人的不对劲。
云
清婳望着手中用绸布包裹着的鲛珠，眼中映出那鲛珠的莹润光泽，衬得她光彩熠熠
“你说得对。
是自己一时间懈怠了。
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的妇人，怎么可能是仁慈之辈。
只怕等料理了萧景辰，余老夫人下一个目标便是苏敬和苏小小。
果然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便会忘记了危险。
“你去寻个武艺高强之人，趁着无人之时，让他扮作苏敬躲在屋中。这几日送进去的吃食都要一一查验。”
云清婳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出了指示，“我要带苏敬去萧景辰那处。余老夫人已经得罪冒犯了萧景辰一次，短时间之内不敢冒犯第二次。”
“这么突然？那我得赶紧为他收拾收拾东西。
见她忽而要提出带着苏敬走，苏小小比划着衣裳的手顿了下来，她看着针线簸里做了一半的衣物，一时间有些低落，“这衣裳才做了一半，没想到他就要走了。”
“你郁闷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
云清婳用眼神示意她坐下，“这件事你得悄悄去做，回春堂如今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了传出去，我即便有心保住苏敬，也怕毁于这小小蚁穴。”
“我知道
的，师姐。”
平日里虽然咋咋呼呼，可这种关键时候，苏小小还是不会掉链子，她放下手中的布料，神情担忧，“我就是想知道，去了王爷那里还会不会有危险？这般颠沛流离的，若是余老夫人的人又追到他那边该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