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厉城打开床头柜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看车祸当天的视频。
秦嘤嘤乖巧地窝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
病房里除开电脑里传出的声音，四周静悄悄地。
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进来的不是送餐的黄阿姨，也不是饲养员爸爸，而是秦嘤嘤非常不喜欢的宴小芷。
她站在门口，看起来忐忑不安。
“哥哥。”
晏厉城正在看他刚截图的车祸视频宴小芷的照片，那眼神确实像小嘤嘤说的那样，非常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幸灾乐祸。
从小图片到整个车祸现场，晏厉城笃定宴小芷确实是在看向车祸中秦家的车子。
晏厉城转过电脑，将照片放大。
“宴小芷，我们出车祸，你非常高兴？”晏厉城的声音非常冷。
少年嗓音低沉，漆黑的眸子中一片冰冷。
他看向宴小芷的时候，眼神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温情。
分明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宴小芷装作被吓到的模样，瑟瑟发抖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正好靠着门框，似乎这样才能让她瘦弱娇小的身体不被亲哥哥冰冷的言语和态度刺激到昏厥摔倒。
“哥哥，我没有，我……我很担心你。”
秦嘤嘤瞬间抬头瞪着她，大眼睛布灵布灵地亮，宴小芷好像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阴暗的内心。
“你骗人！”
秦嘤嘤的声音非常甜软，三岁半的奶娃娃音色都是奶唧唧的，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奶凶奶凶的样子更是招人疼，但宴小芷非常厌恶。
这个上辈子根本不存在的秦嘤嘤，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没有秦嘤嘤，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变故，她亲哥哥晏厉城早就死了？
或者就算没死，上次在迷宫那边遇到歹徒的时候，也该残废了，毁容了。
宴小芷欲语泪先流，本就瘦弱单薄的她，靠着门框上，像是一棵随时会被寒风刮走的小白杨。
那叫一个可怜。
秦嘤嘤看的上火。
人为什么能这样呢？
不喜欢直接说就行了，非要这么虚情假意吗？
饲养员哥哥的亲妹妹分明就不喜欢饲养员哥哥，饲养员哥哥就表现的很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理都不想理，但对方又凑过来。
“哥哥，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自从爸妈离开后，你看我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呜呜……我们是亲兄妹啊……”
“你是不是……是不是怪我当初……当初没有跟你一起到秦家去？”
“哥哥，我……”
秦嘤嘤听不下去了，吧嗒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
“想打架吗？”她卷衣袖。
宴小芷从晏小茹那边听过秦嘤嘤的战斗力，一点儿不想跟她硬碰硬。
她用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亲哥哥晏厉城，好像之前两次算计对方性命狠辣无情的人不是她。
“哥哥~如果爸爸妈妈还在……”
晏厉城轻轻拉住小嘤嘤的手，将她圈在怀中。
“宴小芷！”
晏厉城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看宴小芷的眼神也透着浓浓的失望。
这是宴小芷从重生后第一次从冷冰冰不常说话的亲哥哥眼中看到情绪。
失望？
他失望什么？
他凭什么失望？
“哥哥~”她可怜兮兮，又满脸期盼地喊：“哥哥，你……”
秦嘤嘤见不得宴小芷那欲言又止又软啦吧唧的样子，非常暴躁。
但饲养员哥哥圈着她，她怕乱动撞到饲养员哥哥的伤口，气的直磨牙。
她露出凶相，瞪大葡萄眼放狠话。
“你再这个哭唧唧的样子，我咬你哦！”
说完还龇牙，小虎牙尤其闪亮。
晏厉城低头看到，被冷意失望痛苦等各种情绪充斥的内心忽然一片平和，宁静。
他将小嘤嘤往怀里再拉了拉，再看向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宴小芷时，声音格外平和。
“宴小芷，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宴小芷心底咯噔一下，但脸上丝毫不显，反倒是非常惊讶地看着他。
“哥哥，你什么意思？”
习惯了小嘤嘤纯澈天真，再看到明明什么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宴小芷，晏厉城凉凉开口。
“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是宴小芷吗？”
“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和一个成年人在火灾发生时，成年人吸入太多一氧化碳窒息而亡，而三岁多的孩子只是裙子烧了一些，脸上黑一些，其余一切安然无恙？”
从他开始懂事起，他就觉得妹妹很违和。
最开始是什么时候，是爸爸车祸当天，妹妹磕着了脑袋，醒来后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
但他沉浸在失去爸爸的悲痛中，并未多注意。
之后每次从学校回来看到妹妹时，妹妹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陌生。
偶尔对方的眼神被他捕捉到，会露出无措仓惶的样子，之后就躲在妈妈身后不再露面。
爸爸死后他见到妹妹的次数越来越少，一是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