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br>听见嬴成蟜这话，饶是樊於期颇有城府却也差点没绷住。</br>不是，你可是堂堂先王次子、大秦长安君，为什么会这么随便的说出‘出恭’这么埋汰的词。</br>甚至还邀请本将一同去出恭！</br>樊於期断然拒绝：“末将还要主持征兵事宜，暂时无暇他顾。”</br>“长安君自便便是！”</br>嬴成蟜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征兵之事本将都不急，樊将军急什么？”</br>“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樊将军才是此军主将呢。”</br>虽然事实如此，但这话绝对不能明着说，所以樊於期赶忙做出一脸惶恐，拱手告罪：“末将不敢！”</br>嬴成蟜又恢复了笑容，甚至抓住了樊於期的手臂：“既如此，便随本将走走！”</br>樊於期也不再推脱，跟着嬴成蟜一路走向大营东侧。</br>渐渐的，一股臭味钻进了樊於期的鼻腔，越往东走这气味还越发浓郁。</br>樊於期也终于恍然，怪不得嬴成蟜发现了厕坑的异常，原来真就是闻着了味道！</br>终究还是没用过这种超大型露天厕坑，没有经验了啊。</br>站在厕坑边缘，嬴成蟜看着明显又高了一层的粪水淡声开口：</br>“这是本将第一次见到军中厕坑，着实是令本将瞠目结舌。”</br>“不过樊将军乃是经年老将，更被相邦盛赞为稳重老成之将，令本将多多倚重将军。”</br>“樊将军既然选择如此安排厕坑，一定有樊将军的道理！”</br>“只是这道理本将看不明白，不若樊将军为本将演示一番？”</br>嬴成蟜目光转向樊於期，右手一引，笑着发起邀请：</br>“樊将军，出恭吧？”</br>樊於期毫不犹豫的躬身拱手：“寻常军中的厕坑绝非如此安排，末将也从未如此安排过厕坑。”</br>“是末将失察，忘记了提前挖掘厕坑，若非军中官吏主动引全军来此地便溺，末将险些铸成大错。”</br>“恳请长安君降罪！”</br>樊於期没为自己辩驳半分，十分光棍的就认错了。</br>毕竟此事放在哪儿争论都是樊於期的失职，完全没必要死咬着这一点提高嬴成蟜的警惕性。</br>嬴成蟜上下打量着樊於期，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不信任：“身为经年老将，历经战阵数十次，更被相邦誉为稳重将才。”</br>“樊将军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br>“樊将军究竟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br>樊於期毫不犹豫的再度拱手：“确实是忘记了，末将知罪，恳请长安君降罪！”</br>嬴成蟜一脸不信的追问：“真的忘了？”</br>“如厕啊！每天都要处理、每次扎营都需要考虑的事，你忘了？”</br>“就算你忘了，军中校尉、都尉、幕僚全都忘了？”</br>樊於期满眼坦诚的回答：“历来挖掘厕坑之事皆与营盘布置融为一体，而营盘布置乃是主将一言定之。”</br>“所有人都认为长安君您定然早已考虑过此事，再加上此事太小，军中将领平日里根本不会在意，所以才并无人提醒。”</br>“而末将则确实是忘了！”</br>假如樊於期说自己是故意的，那嬴成蟜有很多名目惩处樊於期。</br>但樊於期咬死了自己就是忘了，又阐明这份工作原本应该是嬴成蟜的工作。</br>你自己的工作，你自己都忘了，那我也忘了有毛病吗？</br>一点毛病都没有！</br>你难道还能因为伱自己的失职来惩罚我吗？</br>那你身为主将，是不是也要一同受罚？否则这可就是赏罚不公啊！</br>而只要嬴成蟜有了一次赏罚不公，士卒们对嬴成蟜的不满绝对会瞬间攀升好几层台阶！</br>看着樊於期诚恳的目光，嬴成蟜轻声一叹：“厕坑事小，但军中诸如此类的事何其多也？”</br>“正是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构成了一场战争的胜败！”</br>“经由此次，本将深知本将不懂军事，还没等遇见敌军呢估计就会先乱了己方军心。”</br>“而军中众将也根本没有辅佐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将军的经验。”</br>“这还怎么打胜仗？能安然走到秦赵边境而不兵变都已是万幸！”</br>嬴成蟜好似心灰意冷一般摆了摆手：“罢罢罢，传令全军，班师回朝吧。”</br>这次樊於期再也绷不住了，双眸瞪的溜圆，满脸的不敢置信，说话都有点不连贯了：</br>“长安君，你、您说什么？”</br>“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