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嘈杂的很,祁橙睁开眼。 有点不对劲,视线左右看过去,素白的墙壁,陌生的陈设,这是哪里?她昨晚明明跟顾褚卫在三亚的海边散步,如果不出意外,此时他们应该在酒店房间里。 可是这里…… 嘈杂声是从床头传来的,她循声看过去,看到床边站了三四个穿白大褂的人。 这里是医院?! 此时,她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她想起来问个究竟,却发现身子动不了。 床边的医生和护士看到病人醒了,还有挣扎要起身的迹象,忙上前按住了她。一个短发的护士小姐姐耐心跟她解释,“应小姐,您头部受到撞击,不能随便乱动。” 又是脑袋,这十天不到,自己的脑袋都撞击过几次了?祁橙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头,手伸到半路被拉住了。 手腕处触感凉凉的,还是那位护士小姐姐,声音温柔:“应小姐,您不要乱动。” “我怎么了?”祁橙绝望地放下手,“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白大褂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很快会意。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医生走上前。 “应小姐,您不记得发什么事儿了吗?” 晕,当然不记得,要是记得我还用问你们?祁橙在心里腹诽,面上却风平浪静,她一脸疑惑看向女医生,摇头。 女医生深吸一口气,望了身旁同伴一眼,“是脑震荡后的典型表现,近期忘事,记不起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 脑震荡?自己好好地在三亚散步,怎么就脑震荡了。 “你头痛不痛?有没有恶心想吐?”马尾女医生继续问。 祁橙摇头,她头不痛,也没觉得想吐。 女医生在病历上刷刷记录,完了把笔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你的情况不太稳定,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顿了顿,她指向门外,“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会儿那两位警察同志会向你解释,你目前还没完全恢复,我只给了他们半小时问话时间。” 警察?还问话?祁橙更加不安起来。 医护人员出去之后,隔着门上的半截玻璃,她看到女医生跟那两个警察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他们就推门进来了。 一个精干的中年人,有点儿黑,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个稍微年轻点儿,长的白白净净。 “你好,我是浦东交警大队的王帆。这位是新城派出所的贺警官,”中年男人给祁橙看了自己的警官证。稍年轻点儿的警察随后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除了去办身份证,办户口,祁橙这辈子都还没这么近距离地跟警察打过交道,在她心里,警察可是相当神圣庄严的职业,他们两位表情严肃,加上前前后后的蹊跷,她不禁紧张起来。 姓王的警官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局促,微微一笑,“小姑娘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下这起交通事故的情况。” 交通事故?祁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头上缠着纱布。应该有外伤,摸到有些地方很痛,她痛的龇牙:“难道我的脑震荡是被车撞的。”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表情有点无奈,再次开口的是稍年轻的贺警官:“刚才李医生跟我们说了,你现在可能短暂记不起来近期发生的事儿,但是没关系,你能记起多少就告诉我们多少。” 祁橙想起在海边的那晚,结实的臂弯,满天的繁星。 她迟疑地开口,“我记得我们在海边散步,他……他……”祁橙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两位警官描述这么私密的事儿。 本来拿出纸笔准备记录的,听到祁橙没头没脑的话,贺警官手上的笔放下来,看了旁边的同僚一眼。 王警官轻咳了两声,“嗯……我想我们有必要先向你解释下。” “是贺警官接到的报警电话,他紧接着联系了交警部门,我们在第一时间赶到车祸现场,当时你已经被现场群众抬出来了,而你的丈夫因为被卡在驾驶座上,伤势太严重,是我们赶到后破拆才救出来。经过抢救他现在已经暂时脱离危险,在ICU观察,所以我们只能来找你了解情况。” 祁橙听懵了,车祸、丈夫、ICU……这都哪儿跟哪儿。 等等,车祸? 一股剧烈的疼痛仿佛一条线,从后脑勺迅速蜿蜒到头顶,她疼的哀嚎一声,抱住头。她想起来,那天她问玛丽,自己是怎么进的医院,玛丽说她从山坡上摔下来,可她当时明明记得自己是发生了车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扑到床边。 两位警官紧张地站起来,贺警官眼疾手快,瞬间将脚边的垃圾桶挪了过去。还好没有吐到地上。